九 茶

【雷安】月海没有海（1）

■ 赛博朋克2077p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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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 导入章节未出现小安

Chapter.1 🌑

 

 

刺目的阳光长而久地穿透那层厚玻璃，照进雷狮的眼睛里。他没有眨眼，没有转移视线，瞪大眼睛感受那种夺目的刺痛，像角斗场上蓄势待发的战士面对未知的对手。

 

他站在月球上，穿着宇航服，四周寂静无比，头盔里的呼吸成为唯一的声音。其实角斗场的对手已经明确，不是他，而是他的生理本能和他的大脑。眼泪湿润了他深紫色的瞳眸，水膜让那层犀利变得柔和模糊。

 

终于，生理盐水在眼角凝结了足够的重量，沿着脸颊流下。

 

“大哥。”另一个声音从他耳边响起。

 

31 秒。雷狮瞥了一眼头盔内侧的电子屏幕，手臂一挥退出超梦。在月球地表上发呆是他一个独特的爱好，谁也不知道。

 

世界骤然嘈杂，门口的音响震耳欲聋，有一位长发青年，光着上身，脚踩音箱，手拿麦克风，忘我歌唱，当然难听程度不亚于狼嚎。

 

雷狮从躺椅上坐起，随手将眼前取下的 VR 设备扔到一旁，他正位于房间的一角，几张办公桌和电脑横七竖八挤在一起。

 

这是一个大型仓库改造的基地，所有者对整理没有兴趣，巨大的空间被随意堆满。墙壁上的图案怪异诡谲，散发着幽幽荧光，正对大门的墙壁上喷绘着以紫色为基色的一串字“CORSAIRS”，每个字母顶天立地，将一面墙填满。

 

Corsair——意味海盗船。

 

“计划定好了？”雷狮伸了个懒腰，活动僵硬的身体，递过去一个眼神。

 

一个少年站在他身侧，面容清秀，身形还没有开始拔高。旁人见到可能会以为是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，这往往也会让他们吃大亏。

 

“嗯。”卡米尔点了点头，习惯性地用手压低帽檐，这个动作也许让他有安全感，开口道，“是这样的，大。。。”

 

“FIRE！！！”更大的一声狼嚎使他停顿。

 

“大哥，我——”

 

“Cross the FIRE!!”

 

“啧。”是可忍、熟不可忍。犀利的目光从帽檐下刺出，卡米尔盯着凭空出现的显示屏操作几下。

 

聒噪的摇滚乐戛然而止，安静里那忘我的歌声显得有些凄惨，“We are the 发。。欸？怎么没声了。”

 

他抬起头，四周看了看恍然大悟地回头，指着戴帽少年：“卡米尔！不是说好了这周让我随便用音响吗？又黑我的网！”

 

卡米尔压了压帽檐移开眼神。

 

肌肉纹身男又把矛头转向笑得开怀的脏辫青年，后者正在修理机车：“帕洛斯！你不是帮我加固了安全系统吗？怎么就轻易被黑了。”

 

“抱歉抱歉啊，佩利。忙忘了。”帕洛斯挥了挥满是机油的手，语气里丁点儿摸不着歉意。

 

“行了。”轻轻的一声，所有的对话停止。

 

佩利抓了抓脑袋，不满扭头，帕洛斯放下手中的扳手直起身，三人都集中到了雷狮身边。

 

卡米尔站到荧光显示屏旁边，上面是一张城市地图。他清了清嗓子：

 

“这次的鬼狐交待的任务是去获得荒坂高层研发手里的资料复印版，任何一个。由于研发团队人数众多，很难确定谁才是那个能接触到内部数据的人。经过调查我发现——安迷修。”

 

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，一张正气凛然的脸，棕发，绿眼睛。

 

“这张脸看上去，下一秒就会掏出枪冲向战场送死。”帕洛斯讽刺道，“英勇就义那种。”

 

雷狮挑起眉头，盯着那张脸若有所思。

 

“我将他称之为A。A在一个月内早出晚归，几乎是最晚出来的研发，生活路线单一。比其他组内成员更有可能掌握详细数据。如果从他入手，说不定能让酬劳翻倍。”

 

“你是说，他掌握着最多的数据？”帕洛斯开口，“多少点算多？我可不希望竹篮打水一场空，和荒坂作对，脑袋要拴在裤腰带上的。我怕死。”

 

“我不怕！”佩利兴奋地嗷叫，“但这个没劲啊，不就是偷东西。”

 

“只有芯片上有荒坂的信息，任务就算完成。至于赏金，按资料给钱，翻倍。”雷狮敲了敲桌面，示意道，“卡米尔，你继续。”

 

“好的，大哥。选择A的另外一个重要的点，是因为他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。”

 

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照片，都是不同角度下的安迷修，背景似乎是酒吧。

 

卡米尔继续说道：“A每周四晚都会前往‘来生’，待上一小时。然后回家。”

 

“那么无聊？！他是机器人吗？”佩利垂首顿足。

 

“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义体改造。”得到了卡米尔一五一十的回答，“机器人也不去酒吧。”

 

空气里又一阵诡异的安静。

 

“Ummm......我想佩利的意思是，他太无趣了。秩序、无聊。”帕洛斯懒散倒进电竞椅，“在夜之城，混乱、无序的巴别塔里。异类一个~~”

 

“我去‘来生’。”居于正中的雷狮开口了，“不用再大费周章了。”

 

另外三人的头上似乎都冒出了巨大的问号。

 

“大哥，荒坂公司对自己的研发保护很密切，这样很危险。”

 

“强取豪夺是我们的一贯作风，但并不能事事奏效。况且，我和他还有点私事没了结。”黑发青年的思绪纷飞，过了一会才发觉视线仍然集中在他的身上，他皱了皱眉头，“还有什么事？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
 

“雷狮老大，那赏金？”帕洛斯搓着双手谄媚地笑，你不会是要独吞吧，把后半句咽进肚子里。

 

下一秒，他裤子上得到了一个乌黑的鞋印。雷狮不轻不重地踹上去，笑骂道：“少不了你们的。”

 

得到肯定答复的脏辫将头发当链条，拉着自己的狗就往门口走了，遥遥能听见他俩交流。

 

“可我感觉那个人的脸好熟悉啊，帕洛斯。我们是不是见过他。”

 

“见过啊——你不记得了？”帕洛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 

“在哪在哪。我的记忆还是不赖嘛。”

 

“刚刚的大屏上啊——”

 

“好啊，帕洛斯，你又玩我。别拽我头发疼疼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