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 茶

山是漫长地质变化里变化极其缓慢的浪
我是你的山

【雷安】爱传教士(11)

■本篇包含,安迷修第一次杀人,雷狮表演欲旺盛

■小结尾 剧情大量参考杀死伊芙,不喜请回避

■4k+,为他们的结束收尾。


阴雨连绵的下午,凯莉抛去了夸张夺目的裙装,穿着低调走进一家咖啡店。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摆着几张圆桌,只有一张靠着栏杆的桌子上有人,如果安迷修在这,一定会大吃一惊——那是对他有再遇之恩的上司。

 

凯莉关上雨伞,环视一周眼里满是对会面地点的嫌弃。遮阳伞用来遮雨实在是为难它,晕开的雨随着风吹到桌面上。即使有雨伞,他们也在淋雨。

 

桌面上放着两杯咖啡,大小不一的冰块交错着挤在水面。

 

“你那么相信安迷修?”凯莉调整了椅子,避免浅色的风衣被淋湿太多。

 

“他是我的属下。”潘吉乐呵呵笑了笑,“他的能力我看在眼里。”

 

“那雷狮呢。我可不保证他能听话。”凯莉唏嘘着,眨了眨眼显得无辜极了,“甚至,他就是那种往东不往西的人呢。”

 

“我给安迷修的任务是,让他控制住雷狮,让他不杀人。”

 

“所以?”

 

“雷狮会杀掉的。”

 

“其实不论他有没有杀掉,他、他们。”凯莉托着下巴喃喃,“已经要从棋盘上被清扫下来了吧。”

 

“少了一位认真踏实的部下,我还挺遗憾的。”潘吉摸了摸他光亮的“海”。

 

“你才没有。”

 

两人对视着,不约而同地笑了。

 

过了一会,凯莉站起身准备离开,她撑开了漂亮的黑伞,想起什么转身问道:“如果他们能活下去呢?”

 

安迷修仔细洗着自己的手,涂了两遍肥皂再擦干,又将手举到鼻子旁深深地闻了闻,确认没有异味后才长舒一口气。一晚上他过得并不舒坦,在雷狮没有动静后他返回了房间,躺在床上想要睡觉,可匍匐压抑的欲望开闸地侵袭着他。耳机里的喘息声还萦绕在耳边,他先是想继续克制,又转念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——过于刻意的操纵会显得自己太过重视,坦然面对才是漫不经心。有点逊,有些事情开始变质了,安迷修看着镜子里重重的黑眼圈。

 

一阵慌乱的敲门声让安迷修惊醒,他打开门。金仰着脑袋一脸焦灼地看着他,咽了口水“雷狮,雷狮。他好像暴露了。”

 

 

凯维斯满面春光,他当然不会放过监视雷狮的每个动作。这种畸形的控制欲应当是想接近他的人所需要承担的,开胃菜。在这个突然时间点凭空出现的男人,有着一张满是漏洞的履历。甚至伪造者都懒得堆起修缮,明摆着赤裸裸的挑衅,好像透过那几张纸对着凯维斯竖起中指。谁让他长着一张难以抗拒的漂亮脸蛋呢,凯维斯自诩仁慈地网开一面,自傲的他相信无论雷狮抱着何种目的接近他,最后也只会被他驾驭。他向雷狮展示自己的资产,为他订制昂贵的服饰,他爱极了雷狮爱答不理的样子,适当的难度会增加他猎得猎物后的成就感。谁会喜欢圈养的肉鸡呢?

 

没让他等太久,耳机里传出的声音狠狠取悦了凯维斯,当时他正在阅读手上的最新文件,他看着那张稚嫩的黑白监狱照,往下几页都是他的“成就”。凯维斯饶有兴致,他发现这位杀手的雇佣者甚至是他的老朋友,而他们也时常联系。耳边是雷狮暧昧的喘息,凯维斯缓下了直接击杀雷狮的念头。他拥有一个储藏室,里面的收藏品琳琅满目,都是他得到后抛弃的东西,在用钱能衡量的世界里,人很纯粹,也很简单,如果添加一朵锋利的带刺玫瑰,何乐而不为?

 

所以,凯维斯愿意给雷狮一个机会,虽然只是为他执行一个死缓,说不定继续推迟呢?

 

长桌上的位子放着二十把椅子,只有两把被拉开,主座坐着凯维斯,雷狮坐在他的旁边。两人吃饭都很静默,雷狮玩弄着瓷碟中的食物,一块小羊排被他用刀叉玩得稀碎。他的毫不在乎在凯维斯眼里已然变成了欲拒还迎——毕竟晚上那么热情。凯维斯放下餐刀,盘子里的肉分毫不见减少,他缓缓开口:

 

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

 

雷狮把肉末塞进嘴巴,思考片刻含糊回答:“还行。”

 

“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

 

“泡你,被你包养。”雷狮闭上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连谎言都懒得应付。

 

“我问的是,你的其他目的。”凯维斯抬起手,挥退了从房间角落靠近的保镖,运筹帷幄的笑容让他这尊瘦到脱相的骷髅更显衰老,他的齿间咀嚼着雷狮尘封已久的过去,“布伦达。”

 

安迷修盯紧了屏幕,这段倒放的视频看得他遍体生寒:“多久前的事情?”

 

“十。。十五分钟?”金不太自信地回答。

 

一句脏话让可怜的后辈瞠目结舌,没等他做出反应,安迷修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。

 

“安前辈!!!你要去干嘛?”金慌张地扭头。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咔哒一声,门关上了。留下呆滞无助的后辈,他挠了挠头,苦恼地叹息。他的行踪已经被发现,新的防御机制让无法继续监视事端。心大如他在转瞬就躺回床铺,睡一觉再说。

 

一股强烈的冲动蔓延到安迷修的四肢,偷车,扮演清洁工一气呵成。他紧握从应急通道拿出的消防栓,深呼吸冲进无人把守的房间。

 

门嘭得被推开,场面出乎安迷修的意料,他以为两人的剑拔弩张丝毫不存在。听到推门声的两人收敛了笑意,同时望向穿着别扭的闯入者。

 

凯维斯率先开口,下巴示意问道:“你朋友?”

 

“安迷修,你来干什么?”雷狮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膀,笑意仍然挂在脸上。

 

“。。。我来。”安迷修张了张口,旋转脑袋,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反复移动,他发现太多话堵在喉咙。太多疑问从脑袋里冒出来,现在的场面一片祥和,他一腔热血冲动促成的义行显得蹩脚而多余,他几次想放下自己手里的灭火器,“你们不是。。。”

 

“你要吃饭吗?”雷狮抢先开口,大方地指着自己的餐盘里的碎肉。安迷修瞅了一眼,撇嘴的神情不言而喻。

 

“如果要表明你的忠心,布伦达。”凯维斯眯眼绅士地笑了,“杀了他。”

 

“可是我和他睡过。”雷狮吹了一声下流的口哨,视线上下审视着保洁服饰的情人。

 

“你的品味是否有点。特别。”凯维斯叹了口气,他找不到其他形容词,志满意得的他语气早已有些飘飘然。

 

“我也有点后悔。”一阵玩味的笑,雷狮握住锋利的餐刀站起身,裁剪得体的西服把他的身材修饰的更加完美,皮鞋在地板上踩出的声音像奏响低音钢琴。安迷修拧起眉头,下意识退后两步,冷汗如一条细蛇从他的脖颈留下后背。

 

凯维斯没有回头,仍然做作地品尝一口就能吃掉的食物。像原先太多次,他又将一枚收藏品收入囊中。

 

下一秒,一只手掌拽住了他稀少的头发,向上提的力量让他被迫仰起脖颈,银光一闪,喷涌的鲜血在他的眼底蔓延。凯维斯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,双手胡乱挥舞着将桌上的盘子,餐具全都扫落地面。待宰的鹅被随意扔在地上,凯维斯眼珠凸起,手掌捂着鲜血潺潺的脖颈,最后一丝生机逐渐从他的身体里剥离而出。

 

屋内剩余的两人怔愣,都望着倒进血泊的尸体。雷狮移开两步避免血液脏了自己的鞋底,欠身扯过手帕擦拭迸溅的鲜血。

 

“你把他杀了?!”安迷修喃喃,灭火器哐当扔在地上,“任务是不能杀掉他。”

 

“现在不走,可就走不掉了。”雷狮弯腰捡起了什么揣进口袋,伸手甩出的餐刀从安迷修的耳旁擦过。

 

角落的硬汉保镖终于反应过来,轻松挡开小刀。雷狮小跑着从安迷修身旁擦过,先手和保镖殴打一团。

 

安迷修的耳麦里突然传出了声音,信号和潘吉接到了一起,和蔼的声音响彻安迷修的耳朵:“辛苦了安迷修。车子在正对大门的马路对面,三分钟。”

 

“那雷狮呢?”扭打的杂音里安迷修捂住一边的耳朵,一边增大音量对着空气大吼。他的目光一刻没有从雷狮和保镖的身上移开。

 

“只有三分钟。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。

 

雷狮挨打得很狼狈,和一个浑身肌肉的两百斤大汉相比,他就像脆弱的小鸡。靠着灵活性占据的优势抵不过皮糙肉厚的已拳换拳。二楼的大厅空无一人,雷狮注意到从门里走出的安迷修,走神间被掐着脖子拴撞上墙壁。强烈的痛感下雷狮呻吟出声,后脑勺同水泥碰撞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。

 

安迷修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雷狮,鲜血沾染的杀手变得脏兮兮。他得做点什么,安迷修左顾右盼抽出墙廊站立的骑士手中的斧头,逼真到开了刃。安迷修犹豫着,握着铁器的手因为重量和心里的恐惧而颤抖,他试图举起斧头,却深知挥下去就是一条人命。

 

“安迷修、”雷狮连呼吸都被扼制,他的脑袋发晕,咧着嘴角,看向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。

 

“得了吧。就凭他?”势在必得的大汉嘲讽着笑出声,“他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
 

“砍他。安迷修。”雷狮紧皱着眉头,破风箱一般的肺部像放了打湿的干柴,鼻腔里充满着烟熏火燎的窒息感,他的手伸向口袋。

 

压制着他的大汉再次收紧手掌,雷狮甚至听到了颈椎拉伸的骨骼响声。

 

“安、咳。”

 

巨大的斧头切瓜一般砍入了壮汉的后背,掺杂震惊的哀嚎声从他的嗓子里吼出。安迷修松开手掌慌张地求助:“然后呢?!”

 

氧气有所充盈的雷狮大口呼吸着,不耐烦地咳嗽着回答:“拔出来,继续砍。”

 

心脏涌出的复杂情绪挤满了安迷修发抖的四肢,他麻木地拔出斧头又是一刀砍下,湿热的血液迸溅到他的脸颊。直到毫无防备的人松开了手头朝下倒向地面,他才脱力地松开手指。

 

雷狮终于得以缓和,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安迷修留下的杰作,惨目忍睹的伤口比抽象画还抽象,雷狮爬起身,整理着衣服向安迷修走近:“对于初学者,勉强合格。”

 

楼下等待的车子已经远去,安迷修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,深深地吐出浊气。他下意识抗拒雷狮的接近,隔着三两步的距离。楼上混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,安迷修扭头正想斥责雷狮。

 

后者转头,西装里放着的枪支终于抽出,对着艰难爬起仍准备搏击的人果断开了一枪。

 

“你有枪?!”

 

“是啊。”

 

“那你为什么不开枪!?”

 

“快走吧。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,亲爱的。”雷狮向他眨了眨眼,唇贴上枪口暧昧一吻。

 

雷狮带路,安迷修跟在后面,走得格外沉默。他杀人了,铁器和掌纹摩擦握牢的触感,鲜血飞溅的濡湿,将死的哀嚎,不多的画面充斥着他的脑海。安迷修觉得自己应该懊悔,恐惧,因为杀人而崩溃。然而没有,这让他有些崩溃,胸腔里的心脏紊乱着,肾上腺素刺激着他反复回忆着破碎的画面,他不觉得懊悔,指尖酥麻的感觉像让他重新生长。上瘾,他拼命摇晃着脑袋说服自己那人罪有应得。

 

让他犯下错行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的身前,心情愉悦。雷狮已经脱去了被鲜血染红的外套,利落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他在几分钟前还奄奄一息。他是故意的,毫不掩饰。雷狮像成功蛊惑善良人从恶的恶魔,安迷修甚至能看见隐形的恶魔角和恶魔尾巴。

 

雷狮推开应急井盖,刺目的阳光让他眯了迷漂亮的眼睛。他重新站上踏实的陆地,四周是一片绿植覆盖的森林公园。安迷修拍开雷狮伸过来的手掌,有些狼狈地爬出应井盖。

 

“我们安全了。”雷狮慵懒地伸了懒腰,在他的规划里,安迷修只能抓着他这根救命的蜘蛛丝,依赖他,然后被他收入囊中。至于何时丢弃当然要看心情,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扮演者,他会隐藏这些心思,“我们可以去希腊,我在那里有安全屋。”

 

安迷修啼笑皆非,他从心底由衷感到可笑,“我和你?不可能的,雷狮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轮到雷狮愣住了,他皱起好看的眉头。

 

“我要去自首。”安迷修冷静地出声,他伸出手去擦拭脸颊已经干涩的血渍。

 

“安迷修,你确定吗?”

 

被呼唤的人头也不回,安迷修压制住心头燃起的陌生情绪,一步接一步,走得缓慢而坚定,他将后背毫无防备地留给雷狮。

 

第一次,雷狮有些混乱,他猜想是缺氧的后遗症,安迷修的行径在可预测和不可预测间反复横跳。这是兴趣所在,现在变成让他恼怒的源泉。他看着安迷修逐渐远去的背影,手枪的保险栓解下,子弹再次上膛。

 

处理一个失控的玩具,雷狮举起了手枪。

 

“砰。”

 

一人倒下,一人头也不回。

 

 

题外话:暂时不会更新这个连载了。大家可以把它当作open end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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